慕风蘑菇和绝云椒椒同吃有水煮鱼味

能过审就算成功
提瓦特知名璃冠鸽,一周产粮2000的贫弱禽类。
同人小号,AI发电用户名慕风蘑菇,
车=1,是遗愿焰火的。
散文选手因为意难平尝试写同人
严肃文学日常大号taoqi457
不会写小说体,正在通过恰粮的方式学习。
特长是把爱情故事写成正剧

怪谈其四 海坊主(下)

*散荧,祝食用愉快。感谢@橘姬 妈咪的修改意见。


    要赶快回到海渊去。

    它这样想着。

    追逐鱼群来到近岸,抬头撞见浅水中一轮月,它便丢下鱼痴迷地望了许久。月色真冷啊,像沙丁鱼肚皮翻涌的银,也像折戟沉沙磨出的影。白且瘦的一轮,和它一样孤寂,却比它多了病态的嶙峋。

    这片刻的迷思后果很严重。潮水渐退,原来由大海温柔托着的长躯如今硬生生硌在沙滩上;它扭动着长尾想要转身,但身体太过沉重,动不了分毫。越挣扎越惊惶,越惊惶越挣扎。细小的沙砾磨破了皮肤,嘴和呼吸孔都呛了些泥沙进去,丝丝缕缕扯着神经末梢、又疼又痒。

    可恶……

    他挣扎着往海里去,赖以为生的水却离他越来越远。时间一久,口腔和皮肤都干渴得要裂开,内脏也被挤得闷闷作痛,呼吸越来越困难……

    可恶!

    怒从心起,他狠命抽打几下尾巴,却只换来一阵火辣辣的痛;身躯挪了半寸,再也没法移动分毫。

    要死在这里了吗?

    他恨恨地睁大了干涩的眼,盯着蛊惑他搁浅的月亮,恨不能将这泼洒清辉的死物一口吞下。


    异乡人是在这时候出现的。

    白衣翩跹的少女,小鹿一样轻巧地踢踢踏踏,越过绵绵夜色走到他跟前。脚踝也细得像鹿,盈盈只一握,被浸湿了的白色过膝袜刻画出冷峭的线条。她望进海兽明艳的紫色眼睛,月光沐下,人影虚掩出些许透明。

    看见荧的瞬间,“海坊主”从眼前的窘境惊醒了——他,散兵,明明早就离开了海渊回到住所;不知何时又折回到海边、变成了粗鄙的海兽,还被猎物投以好奇又怜悯的目光。

    啧,别露出这种忍俊不禁的表情。

    海兽拿小眼睛嫌恶万分地瞪着异乡人。她早已经死了——思及此处,庞大生物的心脏一沉,是无心者从未有过的坠痛。

    这只能是一场梦,因为身为人偶,他没有心脏。


    梦里荧摸了摸海兽粗糙的、灰色的眼眶。

    “是你啊。”她叹气,“怎么又搁浅在海边上了呢?”

    又?那么这条海坊主,是……

    “哦?海坊主的身体里,还装了愚人众的执行官?稻妻混乱的幕后黑手散兵大人、第六席斯卡拉穆奇、国……”旅行者识趣地打住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是鬼,能看见灵魂的形状也不奇怪吧?”她把手背到身后,轻松地朝他眨眨眼。

    很奇怪,散兵心想。

    现在他自恃的美貌和武力都被剥夺了。原本应该是是动手的好时机,刀俎却成了鱼肉,还要被她嘲笑。被死人摆了一道?他只能摆动长尾敲打沙滩,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“唉,我都已经死了,就不跟你算哲平的仇啦。”

    旅行者朝他走近一步,向庞大的鲸躯伸出手。散兵想躲又动不了,只能原地象征性扭动两下,再多瞪她几眼。荧得寸进尺,靠在海坊主侧腰上小憩。纤细的背脊倚着满是划痕的鲸躯,她落寞地看向遥远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大蛇说,对死者有强烈思念的人会被吸引而来。没想到来的是你……”

    怎么可能。散兵不死心,想反唇相讥,也想问问她是怎么个死法,但大鲸粗重的声带驾驭不了人类的语言,只能勉强出含混不清的嗡鸣。

    “……再搁浅下去你也会死的。与之相反,回到海渊,或许就可以醒过来。”荧拍拍海兽的脑袋,说,“既然是梦,我可以试着把你推回去……”

    她肩抵着鲸的侧腹,手扶脚蹬,卯足了劲儿把海兽往海里拱。这笨拙的一推居然不合常理地推出了几步。沙砾刮得腹部生疼,散兵,或者说“海坊主”吃了一惊,随即忍耐着不动声色,生怕她中途变卦,留他在岸上作一条鱼干。

    推几步,歇一口气,再推几步,气喘吁吁——还真是蠢得可以,散兵腹诽道。

    喂,蠢货,你不是死了吗?为什么在这里?

    荧当然没读懂他的心思,只是一味卖着力气。“你变成这样,怕是惹了奥罗巴斯。”她忍不住笑起来,过会儿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对他说话:大蛇没死透,留下一缕残魂。她陪心海祭祀时遇袭,死于海龙毒牙下。大御神残魂心有不忍,筑瑚枝保存尸身,牵月魄暂拘魂灵。如今已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候。

    她脸色本来就白,如今更透明了几分,脆弱得像张湿透的纸。但她又比谁都要坚定,支持着大鲸一步步往海里挪。

    最终不还是灰飞烟灭么?奥罗巴斯这是哪门子的同情?自我感动?散兵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他大概确实是惹恼了大蛇,所以才在睡梦中被拘来此地,受枯干燥渴的折磨,但无论如何都毫无悔意。


    “海坊主”终于触碰到海水。先是救命的一点湿润,渐渐能染潮肚腹了,能没过鳍肢了……海水寒凉,海风更凉,只有荧抵着的那一块是温热的,虽然她也在发抖。

    愚善、愚昧、愚不可及,我可是你的敌人。

    你救了我,作为报答,杀了你吧。

    被推回深水时,散兵曳着长尾总结。

    他眼中盛着的人影越发浅淡,圆月自她背后上升,憔悴冷酷,如森森骸骨。

    “再……”荧踩着水对他说

    “海坊主”突然狠狠甩尾把她掀翻。他就着月光,一口吞下她,游往远处。附近有一道瀑布深可行船,下抵珊瑚宫底,那是灵柩停放的地方。

    说不上来的感觉透进胸腔。几许狂喜、几许酸涩,构成了本不存在的心脏。笨拙的海兽从瀑布上一跃而下——倘若他驾驭的鲸躯是古人口中金灿灿的船,此时便能驶往月亮……

    但这只是条寻常的海坊主而已。

    腹部着地,猛击平台,糙皮白肉被掀开血淋淋的一层。散兵被冲击弹开,剧痛中翻过一圈接着下落。鳍骨早早断在某次冲击中,尾叶折断、豁口血肉模糊。能残的器官摔了个遍,死相想必颇为凄惨。他早该摔昏或痛昏过去,但刚刚出演“葬身鲸腹”的荧还在他口中。

    落地点确实离灵柩不远,是未曾设想的道路。散兵,或者说海坊主,用尽最后的力气半张开嘴。旅行者被他护得很好(除了满身鲸涎),此刻匍匐着爬出来,毫发无伤。

    真烦啊,他想。这时候就别演什么煽情的恶俗剧码了,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。

    他已经看不见了,身下海兽的血染红溪水。最后映入眼中的,是一片澄澈的白光,如同那天、她救下海坊主时令他不屑但记忆犹新的笑颜。

    散兵失去了意识。


    悠悠醒转,已是日上三竿;睁眼仍在藏身的陋室,茅檐低小,潮湿阴暗。散兵伸出手握拳,再一根一根打开手指:海兽鳍肢的局促感彻底消散了,人偶看着他藕削玉削般美丽的肢体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只是梦吗?

    海坊主、死去的少女、月亮。

    他终于“杀”了她,夙愿或宿怨,如今都已不重要了。神之心躺在枕边,胸中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心脏。

    他还是弄丢了心脏。


    据说人刚从梦中醒来时,良心占据主导。待到刷完牙洗罢脸,便会恢复一切世俗的想法,重归碌碌红尘。

    这天有市集,散兵早早换上便服,压低了帽沿,投往喧嚣市井去了。

    “听说了吗,被大御神留下的那个孩子醒了!活死人肉白骨,是真的神明显灵啊。”

    他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“谢天谢地,不愧是大御神大人。那个旅人据说加入了海祇岛的部队,立了战功。大御神大人明察秋毫啊……”

    蠢,真肉麻。散兵不屑一顾。他抬脚欲走,听得其中一人接着说道:“旅行者醒来的时候,哭得叫一个泪流满面啊。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,大概是受到大御神感化,不方便透露给普通人。”

    “噢,说起来,近海有一条海坊主搁浅了一夜,没人发现,干死在沙滩上。”

    “唉,可惜可惜。那可是罕见的动物……”

    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    下次见面,要怎样杀掉你呢?

    想到这里他兴奋起来。散兵握住神之心,久违的恶之快意袭上胸口。

    嘛,这次谈判就算了,珊瑚宫这边必然会加强警惕。在我杀你之前,可别又死了哦?菜鸡。

    走出几步,容貌昳丽的少年扶住帽檐大笑起来,嘴角半扬,凌厉狠辣如旧时。

    蠢货们构成的无聊世界,如今总算有点趣味了。

评论(9)

热度(45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